有那么一瞬，清尘因为这句话所带给的耻辱而浑身僵硬，但很快就恢复如常，将那份痛深深埋葬。

嘶拉——！

衣服碎裂的声响，清尘早已习以为常，闭上眼，眼泪却还是流了出来。

然而，她的反应却愈发激发了皇甫圣卿体内的暴戾。

“本王买的是侍奴，不是木偶！”擒着她脖子的手蓦地收回，皇甫圣卿的声音仿似来自地狱般低沉而阴翳。

抚着灼痛的脖子跟跄后退一步，清尘咳得良久才缓过气来。

冷眸一眯，皇甫圣卿上前一步，贴近她耳根道，“若是今晚你不能让本王尽兴，本王明日便把你送去军营好好历练历练！”

温热的热情吹拂在耳畔，却生生激得清尘一个冷噤。

“不明白么？”见清尘脸色惨白却木讷不动，皇甫圣卿寡薄的唇嗜血一勾，缓缓吐出比刀剑还要锋利的两个字，“军妓。”

不！她不要做军妓！

清尘闻言一震，惊恐的看向皇甫圣卿，向来月色般清冷的美眸第一次出现了小兽般无助的惶遽。

王爷的意思是，让自己主动勾引他．．．．．．

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，只是那么一想，清尘就已经紧张的手足无措，可是，她必须这么做！

四肢好比被打了蜡似的僵硬，颤着手伸向他腰带的那一刻，眼泪还是像断线的珠子，汹涌而出。

皇甫圣卿一直眯眼看着，心尖陌生的钝痛令他暴躁的一把抓住了清尘的手，“伺候男人也不会了么？你这样子，搞得像是本王逼良为娼似的！”

清尘嘴唇哆嗦，却还是平静的吐出一个字，“不。”

“不什么？”邪肆勾唇，皇甫圣卿的眼眸冷的足以让人结冰。

手下意识的想要缩回，却被皇甫圣卿拽的更紧，“为什么？”

皇甫圣卿挑眉，寡薄的唇角却噙上抹玩味的冷酷。

“奴婢自幼出生青楼，生长青楼，也就如井底之蛙，抬头所见也就那四方院子头顶一片天，虽身份卑贱，却自认从未与任何人结怨，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得罪王爷。”一口气道出心中隐忍，那冻人的恐惧反而淡了去，清尘眸色清浅的直视皇甫圣卿，“奴婢不知王爷对奴婢的恨意所为何来，但既然被王爷买了，奴隶也好，泄欲的工具也罢，奴婢甘之恪守本分。”说罢，随即匍匐跪下，对着皇甫圣卿就是三个响头。

看着清尘的头顶，皇甫圣卿眉头不禁皱起。

片刻，清尘跪直身子抬头直视皇甫圣卿，白皙光洁的额头已然一片血红，“奴婢虽然生于风尘，却实在做不来那种迎合勾引之事，王爷若是着恼，要杀要剐但凭王爷处置便是，只是，士可杀不可辱，奴婢卑贱，却也深知尊严二字，这也是奴婢此生唯一拥有的东西，若是连最基本的尊严也丢了，那苟活还不如死了，反正人世几多孤苦无奈，于奴婢而言，死，反而是种解脱。”

蝼蚁尚且偷生，不是她清尘不怕死，而是与其每天面对皇甫圣卿的喜怒无常，摧残折磨，战战兢兢中逆境求生，还不如萍翠楼来的清闲自在，若说萍翠楼是火坑，那这靖王府就是人间地狱，当真教人生不如死。

“你这是在埋怨本王替你赎身，嗯？”戾眸寒光一闪，皇甫圣卿突然蹲身捏住了清尘的下颔。

清尘疼的皱眉，却不求饶，“奴婢命如草芥，轻如浮游，埋怨二字，一辈子也不属于奴婢。”

“好！很好！”皇甫圣卿怒极，咬牙切齿的拧起清尘甩手就扔到床上，赤身扑了上去，“记住，你是本王的**！”

......

叩叩——

叩叩的敲门声响起，清尘听得清楚，却是连眼皮也懒得眨上一下，“门没锁，进来吧。”

却是花嬷嬷端了清粥推门进来，看了眼床上要死不活的清尘，叹息着摇了摇头。

“饿了吧，起来喝碗粥吧。”说着人已到了床前坐下。

“谢谢嬷嬷记挂。”清尘闻言虚弱的睁开眼，笑容和脸色一样苍白，“先放桌上吧，奴婢一会儿再喝。”

花嬷嬷却不由分说，将她给扶坐起来，拿来软枕靠在背后，在清尘诧异的目光下，一勺一勺的亲子舀了喂起来。

清尘一口口吃着，一丝丝暖流融化了心底的寒冰。然而，心里有感动，却也疑惑。

“嬷嬷为何对清尘这么好？”喝完粥，清尘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。

花嬷嬷微微一笑，却是避而不答，“明日便是城隍爷寿诞，往年都是紫鹃陪我去的，可是前几天得了风寒现在还躺在床上，城隍庙上香祈福的事就你陪我去吧。”

“可，可以吗？”清尘虽然惊喜，却也不忘自己是奴的身份。

“我已经向王爷请示过了。”花嬷嬷点点头。

清尘激动的不能自已，这是她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件事了。去城隍庙上香哎，这可是以前想都不可想的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