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云初睁开眼的时候，顾冥烨的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——

她能感受到他的愤怒，窒息感包围了云初，可她不想反抗，他终于要杀自己了吗？是啊，自己只是一枚棋子啊……逢场作戏结束了，自己也失去价值了。

顾冥烨却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，冷然松开了她，“想死？”他将她拢在怀里，两个人隔得如此近，云初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满面泪痕的自己，弱小得他动动手指就能杀死。

“在没确认颜玥死之前，且留着你——说不定颜玥会念着……你们的‘师徒情分’以身犯险来救你啊！”

顾冥烨的话语里有一丝云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，她不懂，她也不想懂了，看着空荡荡的竹屋，应该没有医者来过——

也对，他怎么会像以前一样去在乎她是否会生病？淋了雨会不会感冒呢？

这样也好，自己有身孕的事情也能暂时瞒下来。

“如果再让本座发现你想了结自己，你那些师兄弟们……本座会将他们在你眼前一个个抽筋拔骨，我说得出，就做得到。”

“是吗？你真的是……说得出，就做得到吗？”

这是在顾冥烨亮明身份之后，云初对他说的除了求情之外的第一句话。

“你什么意思……”顾冥烨眼神复杂的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云初，眼底的黑夜显得更加浓稠，似乎在隐藏着什么。

“你也说过，会与我一起，看人间繁花，四季流转——”

“你也说过，会和我耕田、烤鱼，逍遥一生——”

“你也说过，会……”

白头偕老，决不相负。

——“可你都没做到。顾冥烨，你，都没做到。”

一字一句，都是锥心的痛。

云初垂下眼眸，她感受到顾冥烨抵着自己的手颤了一下，应该是被她的话激怒了吧……

下一秒，顾冥烨却是松开了她，出乎云初意料，他却是在用黑色的眼眸凝视着她，似乎想要在她的脸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情绪，他已是魔尊，滔天权势尽在手中，可总是觉得……还是缺了些什么，他不满足，“云初，你还爱着我——”

他十分笃定地说，凤眸闪着温润的光。

她没注意到，他用了‘我’而非‘本座’。

高傲果决如顾冥烨，在处置她时，却是犹豫了。

“你只说对了一半。”云初怔怔地看着他，似乎是历经劫难后两手空空的人，她破釜沉舟，想要保住自己最后的尊严——

“我爱过你，可是那已经是过去了。顾冥烨——你放心，你我相识不过一年，就当做是大梦一场，忘了吧。”

最后一句话，不知是对眸色深沉的顾冥烨说，还是对云初自己说的了。

“忘了？好啊——”顾冥烨突然扯过云初的身子，薄唇覆上她的嘴，带着杀意的吻让云初一时呆愣住了，她只能拼命的挣扎，躲避着他的一切——曾经两人的吻何等柔情蜜意，如今却只有侵略、惩罚、和绵绵不绝的恨意。

“放开我——”

在这场战役了，她输了，输到不敢爱了。

哭到最后，云初只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力气，她太累了，身心俱疲，最后竟真的是人事不省。

梦里面，她似乎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，她被一身白衣的顾冥烨抱着，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日子，他牵着她去看仙山的紫藤花海，他问她——

“你知道紫藤的花语是什么吗——”

云初摇了摇头，扑到他怀里讨好道：“夫君，告诉我吧！”

可他偏不说，气得云初追着打他。

时至今日，云初才知道紫藤花语：因情而生，失爱而亡。

她想，或许这就是她的下场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