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倒是好算计。”他无奈摇头，端起茶杯浅尝一口。
他不应承，许长欢急得夺了他的茶杯，故作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威胁道：“你若是不给我带回来，那我便去偷来，惹了祸事麻烦的可是你。”
瞧着她霸道的模样，他险些失笑，却沉着脸道：“馋虫，你给我惹的祸事还不少？昨日你可是溜出去偷吃了清颜真人刚出炉的仙丹？”
“他来告状了？”许长欢心虚不已，眼神飘忽，愣是不敢多看他一眼。
“清颜真人要我将你交出去，把你炼成丹药便了了此事。”
许长欢吓得将狐狸爪子塞进了嘴里，苦着脸，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着，狗腿的黏上来，“仙丹已经在长欢肚子里融化了，长欢是狐狸，炼不成丹药的。帝尊还是莫要将我交出去，长欢若是脏了清颜老儿的丹炉，岂不是罪过更大了？”
瞧着许长欢楚楚可怜模样，他不由得微微蹙眉。
每次训这小狐狸时她总有一堆歪理反驳他，他才离开几日她就惹了不少麻烦，再不罚，她岂不是要将这天宫搅得天翻地覆。
“我今日刚回来便有几个仙童和宫娥跑来告状……”他眸光冷冷的扫她一眼，沉声道。
“岂有此理！”他还未说完，许长欢就气鼓鼓的打断，心虚的看他：“帝尊，你不在的这几日长欢很乖的。”
“哦？那溜去七彩池偷看仙子沐浴，藏她们衣物的是谁？”他深知她顽劣的脾性，连眼皮都懒得抬的问道。
“长欢不知……”许长欢埋着脑袋，咬着狐狸爪子。
“将风谷仙人埋在树下的酒挖出来偷喝的是谁？”
“长欢不知……”
“唔，那元始天尊的坐骑被人将毛拔秃了，你可知此事？”
“长欢不……”
“许长欢！”
“帝尊，我错了！”许长欢耷拉着脑袋，无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，将双手伸到他面前，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低声道：“长欢知错了，帝尊若生气那就将我的狐狸爪子砍了罢，反正我也管不住这双爪子。”
瞧着她无辜又可怜的模样，他哪里舍得生气？
……
“伤成这样还愣着作甚，等死？”
一道愠怒的声音响起，将白云之从回忆里抽出来。
他回头看向匆忙走来的凤倾，还未开口，便听见他怒声指责，“白云之，你这么做可值得？”
“值得！”他苍白的容颜下，那双眸无比坚定。
“你……”凤倾愠怒不已，所有的话化为叹息，“她封印解除，魔气大增，你和她已无可能。”
白云之屹立在树下，久久未曾开口。
过了许久，他才苍凉叹道：“是我害了她。”
当初若是不捡她留在身边，如今她该是在狐族快活自在做她的小殿下。
“你心中必是清楚，哪怕你不出现，她的封印迟早会解除的。”凤倾看着他白袍被鲜血浸湿，心底有些沉闷。
白云之本是九重天外的神尊，不闻世事，清心寡欲，可遇上许长欢后他便注定生生世世得不到安生，此番将自己搭进去便是万劫不复。
第9章必定付出代价
“你这又是何苦。”凤倾无奈摇头，“她的命格注定无解，你这几百年来对她的守护已然是在逆天而行，此番将自己搭进去何来值得一说？”
“我原以为我会在这无尽头的岁月里无情无欲，行尸走肉般的活着。可遇上她我才知晓这无尽的岁月是有尽头的，这索然无味的日子也变得有趣，空荡的心也鲜活了，如今她便是我的命。”
提起许长欢时，白云之那双看尽炎凉世态的眸无比柔和。
有她在，万劫不复又如何？
他甘之如饮。
……
许长欢掳走洛苡后直奔无忧谷，尽管早已料到无忧谷的惨状，可当亲眼看见时，她生生呕了一口鲜血。
昔日的世外桃源狼藉不堪，碧绿的湖泊被鲜血染红，辉煌的宫殿坍塌，四处残骸……
许长欢支撑着身子一步步迈进去，看着眼前荒芜残破的家园心疼得快要碎掉。
脚下踩着族人的鲜血，她每走进一步都无比艰难。
放眼望去，竟不知昔日她住的宫殿在何处。
“阿爹，阿娘，欢儿回来了……”许长欢哽咽的低喃。
她想起了以往，想起了曾经偷偷跟着三哥去凡间玩耍，回来时阿爹阿娘总是站在谷口处迎接她，虽然阿爹这个时候会数落她脾性顽劣，可总是紧紧牵着她回到谷中，给她做最爱吃的烤野鸡。
昔日里，无忧谷总是欢声笑语。她一回到谷中，族里的小娃娃总是缠着她问那凡间好玩的趣事，阿爹阿娘不在谷中时，她就吃百家饭，今儿个蹭一家，明儿个换一家，日子总是开心又满足。
那一张张笑脸浮现在许长欢眼前，如刀扎进心脏，疼痛传遍四肢百骸。
阿爹，阿娘这次为何不出谷迎接欢儿？
可还在恼欢儿离家六百余年？
疼痛无处发泄，许长欢用力的捶打心口，噗通跪在地上仰头歇斯底里的长啸！
整个无忧谷都随之一颤，惊得鸟儿四处逃窜。
被许长欢扔在一边的洛苡已经受惊晕了过去，此时听到震耳欲聋的啸声醒了过来，她被震得五脏六腑都绞痛着，唇角溢出鲜血。
许长欢突然瞪着猩红的瞳眸看向洛苡，唇角勾起残忍的笑容，“天族必要付出代价，你是第一个！”
“你……”洛苡被她的眼神吓得声音微颤，却也倔强道：“许长欢，你若是对我如何了，我父君和帝尊定不会放过你！”
她的威胁换来许长欢不屑一笑，“你们天族又何时放过了我？”
曾经没有，如今亦是如此。
她什么都没做，天族却如此赶尽杀绝，那些所谓天道全是狗屁之谈！
“五百年前你框我去堕仙崖时该是知道我许长欢是有仇必报的主，洛苡，你说我将你的修为废了扔去凡间的青楼可好？以你的姿色定能让凡尘男人神魂颠倒。”
洛苡瞪大眼睛，惊恐的望着她，“本宫是天族公主，你休得放肆！”
她的话惹得许长欢嘲讽轻笑，“天族公主又如何？莫说你是天界公主，就算天君老儿来了我也一样敢杀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