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风波再起

陈二贰

房穗眼神里闪现一丝寒意,但脸上依旧笑容不改:“苏公子可真阔气,这琉璃珠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一个,如今苏公子出手就是一对,本相佩服。”

这房穗是朝廷重臣,景仁宫事变的时候,他送的琉璃珠是自己府中的门客给他的,但在北柔国求和阶段,如此价值不菲的东西不是上贡给圣上而是出现在他手上,分明是有猫腻。

但好像当时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一点,原因是房穗和圣上站在了一起。

青阳大胆地想了下,如果是这位房大人私通细作,也不是没有可能,然后再把脏水泼出去,既维护了自己的声望,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。

她有些怀疑地看着那个面容精瘦的老人,好像察觉到了什么,在老夫人耳边说了几句。

黄老夫人听了,微微点了点头,启口问苏苕:“苏公子,这琉璃珠是从哪来的。”

苏苕唇角微扬:“自然是从北柔国拿来的。”

“北柔国人生来骁勇善战,待人热情,可惜五年前却闹成那样,”老夫人淡淡一笑,有意地瞥了一眼房穗,“我们大穆国与之交好乃是荣幸,房大人你说是不是啊。”

众人皆叹,不愧是先皇亲封的诰命夫人,说话行事都带着大气和尊贵,而青阳在旁边静静站着,她把目光全放在了房穗身上,准备听他如何作答,无意间却发现慕修良一直盯着她,眼神炽热。

这家伙为什么一直盯着她......青阳扶额。

房穗听了,知是有意为难,不免多看了青阳两眼,笑道:“若是北柔愿意那当然是我们大穆的荣幸,可若是有宵小之辈图谋不轨,本相也绝不饶恕。”

他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苏苕是宵小之辈,不仅没把他没放在眼里,更是没把整个北柔国放在眼里。

这房大人还真是猖狂,他分明就是想要挑起战争,与北柔誓不两立。

好,很好,青阳正视着面前这个老头犀利的眼睛,微微一笑,仿佛一切都水落石出了一般。

此时宴会的气氛令人有些压抑,再多说下去,可能就真要打起来了。

“瞧瞧瞧瞧,这好好的寿宴,非要聊一些不快的事情,”她忽而轻笑,转身撒娇道,“老夫人,快把戏班子请进来吧。”

青阳可不想因为几个烂渣子坏了祖母的兴致。

“没个正行,”黄老夫人嗔怪着,挥手便传来身边的老嬷嬷,那老嬷嬷听了呈上来一个戏谱子,便匆匆退下。

“想看什么,自己点吧,”她语气亲切,并当着众人的面把戏谱子递到青阳手上。

下面的人看了又是嘀嘀咕咕一阵私语。

“这姑娘到底是谁啊,为什么黄老夫人这么喜欢她。”

“黄老夫人也只对小公主那么宠爱,她何德何能!”

“你别说,她长得还挺像,如果那公主没死,应该也这么大了吧,”一个人像是发现了什么,声音有些激动。

但这句话冷不丁传到了房穗耳中,他逐渐出现了玩味的眼神。

小公主......

“房大人是不是觉得这个姑娘长得十分熟悉。”

“你替我查查这个青阳姑娘,”房穗见面前这个男子,他脸色稍好一些。

慕良修听了,随即轻笑道:“长得像了点,还真要我费点力气去查她啊。”

“只怕万一,”房穗听了,一脸不耐烦。

若真是穆国小公主,那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。

慕良修低头沉思了片刻,轻轻点了点头,便悄悄地退下了。

等到宴会结束,青阳早就吃得撑撑的,她感觉自己的胃快要炸了一样。

其他客人她不知道,那老夫人席上可都是些有名的小吃,什么桂花糕啊,雪花酥啊,还都是些甜食。

她怀疑老夫人是不是特别爱吃甜,不过正好赶上她也爱吃,所以那老夫人恨不得把吃的塞她嘴里。

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,就想着赶紧逃离战场,跑到马车上去候着苏苕他们。

于是,她微微一笑,朝黄老夫人行了个礼:“青阳感谢老夫人的招待,可青阳有些乏了,想回去休息一会儿。”

黄老夫人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她:“姑娘住在我们府上吧。”

她有些感叹老夫人的敏锐,在外人面前,她的身份还真的不能直接暴露出来。

青阳笑着摇了摇手,便回头走了,那黄老夫人哪里放得下心,吩咐一个下人出去送了,才罢休。

她上了马车深吸一口气,可却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一群人盯上了。

“大哥,你确定是她吗?”躲在远处的塌鼻子的男子轻声问道。

为首的那人皱了皱眉,这面前这姑娘哪里像什么西崆弟子啊,分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千金嘛。

不知不觉,青阳觉得睡意昏沉,便闭眼了,迷迷糊糊里,她觉得自己被浑身束缚住了,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,不过因为太累了,她也没想那么多。

只觉得地上冰冰凉凉的,甚至有一丝血腥的气息。

再睁眼时,面前也不再是温暖的马车,而是在一个陌生而又黑暗的山洞里。

她心里咯噔一下,完了,不会是有人仇杀她吧。

眼前一个头发夸张地高竖着地男子正在把玩着刀,见地上的女子醒了,表情立刻变得邪恶起来。

他蹲在地上,凑到她面前嗅了嗅,眼神贪婪,“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嘛。”

青阳危险地眯了眯眼:“臭小子,你不要命了。”

那人听这人叫他“臭小子”,表情瞬间凝固。

你特么在别人地盘上还敢猖狂!

他狠厉地踢了几脚地上的人,直到她吐了口血出来。

噗,真疼啊。

青阳咬了咬牙,努力地搜索记忆中的片段,都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,她想,会不会是小时候惹了什么人了。

“你说,你师父在哪,”那人威胁道,他内功好像很厉害的样子,逼得她身上仅有的一点点灵力都消散了。

青阳有些无力,但还得忍着肚子上的疼痛感,强硬地撑起上身。

士可杀不可辱!

“不说是吧,”男子寒寒一笑,命人把打得半残的苓儿带来。

扑通一声,苓儿如同一巨死尸一般硬生生扔在她面前。

青阳见到她心脏皱紧,苓儿被打成这样,那明月呢,她还是个小孩子啊!

她想要慢慢爬到她身边去,谁知手被硬生生踩在地上,骨节好像要碎裂了一般,一阵巨痛袭了上来。

“还西崆啧啧,看来那老头说也没教你什么嘛,”那男人轻蔑地看着地上的人,“简直不堪一击啊。”

“王八……蛋,”她脸色苍白,用尽力气才吐出三个字,但此刻,她恨不得咬死面前的人。

“哟,你还是省省力气告诉我,你师父在哪吧,”他讽刺一笑。

“你.....你要真想知道,把.....人给医好放了,我告诉你,”青阳抬眼,虚弱地看着那个男人。

她有点欲哭无泪,她只不过睡一觉啊,怎么被带到这个鬼地方了呢!

那个夸张头有些迟疑地松开脚,然后怀疑地打量她。

青阳无力地笑着:“你要是不信,可以把我绑着,把她们送到西崆。”

“大哥,你千万别中计啊!兄弟们都等着解药呢!”旁边那个塌鼻子小眼睛的小弟听了有些不安,忙劝告。

“去吧,把她医好吧,我们别无选择,”夸张头轻叹口气,转而看向青阳,咬了咬牙威胁道:“你最好不要骗我。”

“嗯,”她应答一声,如释重负地仰面躺在地上,只要苓儿和明月没事就行。

夸张头抱着手倚在旁边,见地上的女子长相十分秀气,虽然被踢了好几脚,但一丝恐惧都没有,心里便忽然有了些好感,轻笑道:“小姑娘,你有些魄力啊,快跟我说你师父在哪。”

“你先跟我说你们找我师父干什么,”青阳闭着眼睛。

“你真想知道?知道太多会被杀人灭口哦,”夸张头邪笑着。

“呵,你别唬我了,要杀你早就把我杀了。”

“那你,有没有听过无头教?”他听了,忽然蹲下来,低声说话,但语音里透露出危险和禁忌。

青阳白了一眼,虚虚地说:“当然听过了,杀人放火什么没干过,百姓听到这个名字都闻风丧胆。”

“好,很好,不怕就行,”男人继续说:“我就直接跟你说吧,我们弟兄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一种怪病,舌头发黑,浑身无力,甚至上吐下泻,好多人都暴毙而亡了。”

青阳轻叹一口气:“你早说不就行了吗……”

夸张头眼睛一亮:“你会治?”

“嗯。”

他听了摸了摸鼻子,忙让旁边的小弟把青阳扶起来。

“我现在一点灵力都没了,我朋友被你打得半残,”青阳轻哼一声,继续道,忍着疼痛举起受伤的那只手,“我的手.....”

这只手没两个月怕是好不了了。

夸张头道:“对不住了,如果你能治好弟兄们的病,我定重金感谢,但是......”

他桀骜一笑:“但是你如果治不好,那只能拿你来陪葬了。”

呵,真是猖狂。

青阳抿了抿嘴,她越发觉得练习武功的重要性了,即便用不了法术,也能在必要的时候防身,更无奈的是生肌丸也不在身上,这伤还得她自己慢慢养了。

“那什么时候去,”青阳问。

“现在。”

另一边,邰鞳府的宴会已经结束。苏苕回到马车上发现青阳不在,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,只是以为她又自己跑出去玩了。

他抿着唇,静静地坐在马车里,浑身都透露出一种不容侵犯之意。

“青阳去哪了,”他问。

离儿有些不乐意,准确来说她不知道怎么说,因为她看见一群人把青阳绑走了,但是出于一点私心,她当时没有制止。

“我问她去哪了,”面前这个面庞冷峻的男子的语气中透露了一些冷意。

“回......回公子,我不知道,”她咬了咬牙。

苏苕脸色阴沉:“你不知道?”

“嗯,我不知道。”离儿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寒意,但她依旧面不改色。

“嗯,看来是你失职了,”苏苕冷笑一声,闭上了眼睛,“你也知道跟着我,失职,意味着什么吧。”

在以前,苏苕有专门培养了一群杀手,不过都因为没有按时完成任务而被取舌断指。

虽然已经过了不少年了,公子表面也没有以前那么嗜血残忍,但不代表他做不出这种事。

离儿听了他的话,心凉了半截。

“还不说?”他微微启唇,语句简短。

但一字一句都像是利剑一样,刺痛了她的心,让她快要窒息。

离儿低着头,声音低沉:“我看见一批人,把她带走了。”

“什么人,”苏苕听了,低眼问道。

“不知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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