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落魄回京”

北华有榆

卫明歌没有想到,自己最终还是同意协助他回京了。

意料之外的事,付叙果然知道了,落魄千金胸怀抱负什么的,在他眼里简直可笑!

“嗤”的一声就没了下文,虽然没说什么,但眼含的笑意真的很......

回京,说得轻松,需要做的事可不少,于是......

“启禀陛下,付小公子又在边关开始折腾人了,听说还接连打死了几个奴才,如此草菅人命,委实辜负了陛下的一番苦心。”说话的正是那安公公,只见他翘起兰花指,轻轻地为朝帝捏着肩。

“朕这些年来,对付家的宠爱是不是有些过了,边关这么这么重要的地方,他还敢乱来,眼里还有没有朕了。”朝帝声调如以往深沉,带有微微的怒腔。

“其实奴才有个法子,只是若是这样的话,岂不是显得陛下言而无信了......“。

”说来听听,兴许有效呢”。那人似乎对这话很感兴趣,便允了他说下去。

“奴家认为应当召其回京,在天子脚下,不信他还敢如此放肆。”

安公公一点也没有顾及,就这么说了出来。

“如此,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,还是你懂朕呐。”肩上的力度越来越舒服,简直让他无法自拔。

一场对话就这样悄悄进行,又悄悄地结束了。

一纸诏书下,几经快马,让他们最快拿到了允诏。

直至卫明歌终于踏上回京之路,三个月已经悄然过去。或许是心境不同了,沿途的雪景都变得格外赏心悦目。冬日的日出就如舞蹈,虽冷,却是妩媚的,带有点点娇羞的,却又爱而不得。

随行的人只有两个,一个是她,另一个是赶马的小厮。这是付叙所要求的“低调”。

夜晚,迫不得已,他们就近宿在了一家客栈。

店小二极其热情,卫明歌却不得不多想,他们三人衣着都很普通,也只是普通的行客,这店小二一会儿端茶递水,一会儿殷勤地为他们备好热水,还送了些酒水,简直是把他们当祖宗伺候了。

付叙坐视这一切,并不多言。

相处了近三个月卫当歌算是摸清楚这位付小公子的脾性了,人前说人话,人后......几乎不说话,属于那种典型冷场的人。这次看似他被严惩,事实怕是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呐。

用银针试过,这饭菜是没毒的,卫明歌也不故作矫情了,捧着要就开吃,反观付叙,端着衣服翩翩公子的做派,细嚼慢咽,卫明歌翻了个白眼,穷讲究。

饭后卫明歌便回到了新开的床上,她失眠了,可能是精神有些压抑。心情有些烦躁,但也许太累了,竟睡过去了。

第二日,前方的道路被大雪覆盖,马车根本进不过去,他们只能再停留些日子了。

听到这个消息,卫明歌简直欲哭无泪,天知道每天和付叙那个面瘫待在一起,会憋出病的。

但是现在想想,这附近就只有付叙一个人可以跟她说说话,所以当付叙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时,卫明歌觉得心情好了许多,至少沿途有个这样的“傻子”陪着,也不失为一件好事。

深夜是浑浊的,却又干净的,属于矛盾的交合体。

就像现在,最适合安睡的时候,总有苍蝇不让你如愿。

卫明歌与付叙商议着要不要找小二加些被子,厚实的脚步声便传来……

卫明歌和付叙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。这声音了不同于平常的店小二的脚步声那般轻便,一点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,就这么慢慢近了。

”期待与你见面许久了,付小公子。“来人隔着门,淡淡的说道,尾音微微扬起,带有一丝丝的笑意。

付叙用眼神示意她别动,不客气的回道,“阁下既然如此期待与我见面,为何不敢露面,莫不是要学些那梁上君子,做些偷鸡摸狗的事!”

卫明歌只听得那人像是轻笑了一声,老半天才憋出了一句,“付公子果然拥得了美人,嘴皮子的功夫也是不输女人的。”

付叙再次仔细查看四周,没有放过任何角落,依然没有发现他的藏身之地,可见此人武功当属上乘。

这话顿时有些惹毛了他,“不见得,阁下不也深有体会吗?”

那人像是不想再与他耍嘴皮子,直接推开了门。

“付公子,久仰大名,在下苏行月,想来让公子帮个忙。”

付叙长眉一挑,“苏行月?”这不是鼎鼎大名的苏门主吗,有什么事儿是阁下做不到的呀!顿了顿,又道,“想不到我付叙也大有用途嘛,劳烦苏门主来一趟了,还真是我的不是。”

”付公子是豪爽人,那么,你的意思呢?“一眨眼的功夫,苏门主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。

卫明歌心中一番算盘——苏门主,江湖人称‘苏千面’。没有人见过他的面目,传闻他极丑,但有惊世之才,被人人称道。

朝帝多番请他入朝为官,官至将相。可他却断然拒绝,这其中的千丝万缕的关系,错综复杂。

可若是我与其交好,对我应当大有益处。这才是卫明歌现在想到的。

卫明歌看了付叙一眼,复而又侧过头对苏门主低声道,“付公子一向很欣赏门主的才情,对吧?“

付叙:“......”什么时候,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,不过他可没有忘记当时卫明歌的话,当即点了点头。

苏行月虽然有些疑惑,不过却是信了。他轻笑道,“那人我就当付公子同意了。”

付叙瞥了卫明歌一眼,深深的有种挫败的感觉,遂深深叹了一口气:“固所愿也,不敢请尔。”

没有说是什么事,只是留了几人随时保护在他们身边,虽然他们几番,也没抵过苏行月的“热情”,便就此作罢。

既然没说,自然就不是什么急事儿了。

即使现在很忙,也必须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嘛。

譬如现在,卫明歌一手抓着一只鸡。是的,一整只鸡。从她流放至今,有的一顿吃就不错了,哪像现在,京城最大的酒楼,最美的酒,还有最美味的鸡......

再看付小公子,现在应该称为世子,今时不同往日。

朝帝待她一回京,便直接给他订上了世子之位的名头,他也不得不接受。

付叙只是淡然地喝着茶,余烟袅袅,眼前的美食与他格格不入。

基于他帮助她回京,她已经把他归为朋友一类了,或许也可以称为好朋友吧!

若是这话听在付叙心里,他只会淡淡的瞥她一眼,意味自己体会。

从她抵达京城至今,连续几日过去。他给了她足够的自由,还有随身的婢女,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,父亲还未入狱,自己还是悠闲地小姐。可是一切都是幻象,这些美好的记忆,将会被她埋在心里。午夜孤单时拿出来想想,对着明月,够一杯了。

即使她闲着,她的脑子却不敢真的闲下来。

妓院,权臣富贵的聚集地,同时,也是信息最流通的地方,当然,这取决于你是否撬得开他们的嘴。

‘春娇阁’,京城最奢华的富贵天堂。一掷千金,这里的女子,或娇艳、或清秀、或柔弱,任君采撷。

要说这春娇阁奇就奇在,它的女子的资源太多,各色各类,客人在这里的打赏也是一掷千金。一句话,有钱,你就是这里的上宾。

进妓院的女子,要么卖身,要么卖艺。

卫明歌自认还没有落魄到那般田地。所以,她决定去谈一笔交易。

“世子,卫小姐似乎进了妓院......”一身便装的男子似乎觉得难以启齿,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,快没了尾音。

“什么?她去那里干嘛?你们有人跟着她么?“对与这个大约同病相怜的女子,他有认真的观察过。

她虽然有些时候面冷,但有时对待路边的野猫野狗,喂些吃食,总能看到她真实的微笑,仿佛都可以嗅到初日暖暖的味道。

”算了,让她自己去想做什么就去做吧。你帮我打理一下那边的路子。”

“是,属下定当全力以赴。”

付叙直立在池塘边,卫明歌,我还真想看看你会做到哪种地步呢!

而这边,由于已经打理好的关系。卫明歌很快就见到春娇阁的老板——当朝礼部尚书之子颜榆。她认识他,至于为什么,因为他的父亲不奸不忠,却是最适合为官的,父亲每每吃了他父亲的亏,却又对他父亲赞叹有加。

能被父亲多次念叨,她自然是好奇的,所以有次溜进他们家……

不过听说尚书似乎不太宠这个嫡子,反而更偏宠偏房庶子。这几乎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开这家妓院了,这里估计是他拿来赚钱的地方。

颜榆她面前坐下,她不语,他也不说话。能令付叙亲眼相加的人绝不会傻子,当然,不排除那人同情心泛滥,又随手捡一条小猫咪什么的,回来扔给他。

卫明歌觉得奇怪,幕后老板什么的也太好见了吧。当然,能见到也最好不过了。

卫明歌沉思的时候,目光正好偏向颜榆的方向。

“咳咳”,这女子好生胆大,竟然直直的看着他,他知道他生的昳丽,可是……,难道是无人教导。

颜榆袖手端起眼前的茶水,试图浇灭心里那一团火。

“嗯,不错。这茶不错,入口极苦,慢慢沁人心脾,卫小姐认为呢?”

君不来,我便去就君。适时说开,免得日后不好相见。

卫明歌‘蹭’的站了起来,“你怎么知道?”不是反问,是肯定。

“卫明歌,前丞相之女,传言死于一场大火。可惜死得蹊跷,我就随便一猜了。”

他双目笃定,话却没错。

“那你又为何如此肯定我没死?”这个人一夜之间就可以猜出她的身份,可见心中城府之深。如果这次交易谈成了,只个人暂且可以信任,若是不成.....

“卫小姐也不必猜测在下如何得知。你只需要知道我并无恶意,而且愿意拉你一把。”说完,也不急,轻吹滚烫的茶水。

“你的条件?”

卫明歌从来不相信有人会不计报酬的帮一个人。

“在下只管赚钱,其他的,和我没关系。”他笑笑,拿出一块玉佩,“此为我的信物,若有要事,可来这里找我,我自会来与你相见。”

说完,点点头便信步离开了,徒留卫当歌一人微愣在原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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