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未能完成金主的嘱托,他们被重责了一番,最后,被派潜入京城。
原以为,一个几岁大的女孩儿,到了侯府之后,不过是俎上之内,信手拈来,却没想到,再一次着了道儿!
仇人相见,分外眼红,那眼神,似乎要将她拆腹入骨。
小女娃儿缩了缩脖子,从林氏身后探出头来,一派天真地嚷嚷:“我知道了,你就是害死问梅她们的匪盗……现在,跑到我候府来做什么?”
那人被几个侍卫死死按着,动都不能动一下。灯光的暗影,照在他的身上,让原本狰狞的面色,更加显得阴狠可怖。
他恨恨抬头,用吃人般的眼神瞪着八岁大的女娃儿,狠狠叫嚣道:“要你的命……”
厌次明珠似乎被吓到了,脸色苍白,后退半步:“如果你能说出,是谁帮你进的府,我就让爹爹饶你一命。”
那匪盗冷笑一声,刚要开口,突然,眼前暗影一听,一道劲风掠过。那人身体晃了一下,双眼一翻,朝前倒去。
卫士们一看,立马四处警戒,可是,除了一片虚无的黑暗,居然什么都没有找到。
厌次明珠摇摇头,暗道了一声可惜。
心里却知道,这人,是万万活不下来的。
视线,转到一侧瑟瑟发抖的小丫头身上,微微眯了眯眸子,用童稚的声音嚷嚷道:“翠环,居然是你……怎么不在你家小姐身边侍候着,却来和一个匪盗厮混?
这番话,一语双关。所有在场的人,都看向了那个头缩在膝间,象要钻进地鏠里的小小丫头。
翠环衣衫破败,满脸羞怒。
被主子喝问,她“扑通”一下子跪倒在地,面色如土地连连磕头:“回大小姐的话,奴婢想去寻我家小姐,可不知怎地,被这坏人抓住…奴婢,奴婢……”
差点儿,就要被那人给糟蹋了。
厌次明珠哪里会信她的鬼话?冷哼一声:“听你这意思,你家小姐专门喜欢往阴暗的地方钻嘛?”
而且,还是盗匪出没的地方?
翠环一听,顿时吓了一跳。她连忙闭嘴,只是磕头。
厌次明珠握住林氏的手,说道:“母亲,这个翠环,正是玉珍妹妹身边的大丫头,不知怎地,却和匪人搅在一起……您看看,这怎么处置吧?”
厌次玉珍的大丫头?
而且,“恰巧”和入府的匪盗厮混在了一起?
这事儿,若是没有猫腻,怕是谁都不会信吧?
好看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,林氏淡淡说道:“翠环,你刚说的话,我会让人一件一件的查,如果发现胆敢隐瞒欺骗,我定不轻饶。”
翠环轻轻涰泣,连连点头。
她是二小姐的人,可不敢背叛自己的主子。
因为,那下场,是想都不敢想一下的。
一场闹剧结束,厌次唯正很快赶来。
当看到背后插着一把匕首,一命归西的匪盗时,一口老血,差点儿喷了出来:“是谁?是谁做的?”
是谁,如此有恃无恐,想来就来,当场行凶。可是将侯府当成了隔壁老王家的菜地?
这件事,若不追查出来,他还有什么面目说保护妻儿?
一边吩咐林判将尸体收好,另外一面,令人严加追查。
林氏惊魂稍定,迎上前去,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。只不过略过了厌次明珠装晕之类的琐事儿。
整个过程,都是林氏在说,额头上包着绷带的小女娃儿乖巧地跟在身后,象极了不谙世事,又被刚刚惊吓过的孩子。
厌次唯正轻轻摸摸她的发顶,牵着她的小手,说道:“我们回去。”
黑夜之中,暗影绰绰。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,看着他们的方向。
突然,一场冷哼隐约入耳,霎时间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厌次明珠霍然回去,却只看到一片虚无的黑暗。
可又有谁知道,这黑暗之中,又隐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?
她定了定心神,随大家回了正厅。
刚刚一进门,厌次玉珍就花蝴蝶一般迎了上来:“父亲……姐姐,你们回来了?怎样,坏人抓到没有?”
一边说话,眼睛一个劲儿地向后直瞟。
她派了翠环出去,让那匪人快逃。却没想到,这丫头一去不回,到现在还没没有人影。
只不过,虽然着急,却没有怎么担心。
毕竟,这是在侯府里头,翠环又是四处走习惯的人,就算给侍卫们碰上了,也没有多大的干系。
这样,自我安慰地想着,脸上的自得又流露多了一分:“姐姐,听说你受了伤了,怎地还出来呢?”
厌次明珠弯了弯唇,刚要说话,厌次玉珍的眼睛,顿时凝住了。
灯影闪烁的正厅门口,一行侍卫严装而待。
她的大丫头翠环,此时被人拖着,破棉布一般地,随后拖进了正厅。
头发散了,脸也肿了。身上的衣服,被撕成一条一条的,若不是那件宽大的卫士的衣衫给盖住,还真的没脸见人。
心,蓦地沉了一下,连忙大叫一声:“翠环,你这是怎么了?”
声音宛若惊雷,翠环浑身,剧烈地颤抖了一下。
她吃力抬头,羞愤至极地说道:“奴婢……奴婢来寻小姐,却被匪掳去,差点儿失了清白,丢了小姐的脸,所以,真的没脸可活了!”
这是被抓了个现行,还是被抓了个现行呢?
厌次玉珍的小脸上,一片冷凝。
她偷眼看了下四周,一脸纠结地绞着双手,话里有话地说道:“翠环啊,你可得好好的,若然不是的话,你的父母亲,还有你的弟妹,都在看着你呢……”
这话,看似安慰,其实恶毒。
若真被抓到把柄,她就是一颗被抛弃的棋子。
是的,只有自己一死,才能换得娘和弟弟的安宁。
深谙主子本性的翠环身体一震,眼里霎时失了光彩。
低头想了半晌,她挣扎着朝厌次玉珍行了个礼,万念俱毁地笑着:“出了这等丑事,奴婢是没脸活下去了,小姐,您可要保重啊……”
说着,趁人不备,一头朝着柱子撞了过去。
只听“乒”的一场巨响,霎时之间,血流满地。一片狼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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